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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橘小说www.dajuxs.com提供的《故人之妻》70-80(第8/18页)
入道。”
许久,看他点了点头:“痴人。”
国事如此,他又怎么可能抛下一切不管,入山修道?即便只能再活八九年,到那时候大皇孙也已长成,国运总还可期。
便是再来一回,他依旧会这么选。只是再来一回,他会放手,成全他们。不,他会从一开始就带她一起走,他会想出更周全的法子,绝不与她分开。
剡溪公一样样看过,换了另一只手继续诊脉,这一次听得极久,直到三更三点的鼓声响时,才开了口:“他们说你还能再活十年?”
谢旃抬眼,他眼中含着哀悯:“你这些时日呕心沥血精元虚耗,眼下这身体,能活八九年都是高估。”
谢旃顿了顿,固然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此时也不免伤感,点头道:“晚辈知道了。”
翌日一早,车马从宫中接来剡溪公为谢旃诊脉,傅云晚紧张地等着,许久,剡溪公松开手:“能治。”
压了多时的重担终于消失,傅云晚深吸一口气,对上谢旃含笑的眼,他道:“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放心了。心里酸胀着,离别沉甸甸地压着,心底深处慢慢泛起一缕轻快。他会好起来的,那么她,也可以做自己要做的事情了。
第 75 章 第 75 章
三天后,邺京城。
房里闪进一条人影,幂篱从头罩到腰下,开口时一把软甜的嗓子:“傅娇拜见大将军。”
屏风之后,桓宣迈步走出来:“宫里守卫森严,你怎么出来的?”
傅娇取下幂篱:“陛下命奴去见大司马,奴就趁机出来了。”
桓宣看她一眼,她唇边带笑眉眼含情,比起在兖州时别是一番景象。邺京的动向他听王澍说过,傅娇如今与元戎有些首尾,元辂看来知道,说不定还在暗中怂恿:“见大司马做什么?”
“打探打探他们准备什么时候下手。”傅娇笑了下,“陛下等不及了,早起奴又看见他躲在净房吐血,奴猜着,他是想跟元戎和贺兰氏最后一博。”
“你回去就说是今晚,三更跟前。”桓宣道。
“大将军,”贺晨紧跟着进来,他是得了传召,新近从范阳赶过来的,“城门那边安排好了。”
“大将军,”凌越进来禀报,“已经透了消息给元戎和贺兰祖乙,说元辂准备四更动手。”
“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你。”桓宣道,“你回去吧,或者想去元戎那里也行,一切照常就好。”
“是。”傅娇又福了一福,“奴这就走。还请大将军替奴给参军道个谢,就说参军对奴阿娘的照顾奴很感激,一定尽心竭力报答他的美意。”
门掩上了,这次她是真的走了,桓宣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整整三天不曾想过傅云晚,为着傅娇突然一句话,心绪再又浮沉。
他也曾问过无数次,也曾空欢喜过无数次,便是再热的心也经不起这样的猜测反复。随她去吧,她想嫁谢旃,他成全她。
所有纷乱的思绪全部抛开,桓宣颔首:“走。”
建康,莫愁湖。
桓宣心里一跳,低眼,傅娇正戴着幂篱,声音从纱幕里透出来:“七姐是个闷性子,脸皮又薄,心里就算想什么嘴上也不肯说,有时候怕是得大将军问她才行。”
桓宣冷哼一声。她如今周旋五处有了底气,竟敢跟他调侃了。“你走吧。”
眼见他脸色忽地一沉,傅娇大着胆子:“像奴这种有什么说什么的,大将军不是也看不上么。”
最后一箱书也已经拆开摆上书架,傅云晚转向谢旃:“我没事的,放心吧。”
傅娇吃了一惊:“到时候宫里必定大乱,奴身单力薄,万一有什么差池,就没法子为大将军效力了。”
傅娇松一口气,福身拜辞,要走时突然又想起来:“七姐还在江东吗?”
谢旃不能放心。她从不曾独自生活过,况且莫愁湖僻处城郊,从前建康秩序井然,她一个孤身女子住着倒也罢了,但南北关卡放开后涌入大量流民,难免鱼龙混杂,近来城里的骚乱比起从前却是多了五倍。“侍卫都留下给你,但这边到底偏僻,若是有合适的地方还是搬回城里吧。”
傅云晚点点头:“好。”
她答应得爽快,谢旃却有些疑心她并不打算搬回去。她母亲留给她的宅子就在城里,她若是想待在城里,就不会选择来莫愁湖。她大约还是担忧着那个可能存在的孩子,想要保护孩子不受伤害吧。“门户一定要守好,我也会叮嘱里正多照应这边。”
“好。”她依旧答得利索,她一向都是看起来柔弱,心里认准了却很固执的。
“我走了。”一步一回头,这段距离,终也是走到了尽头,谢旃转身挥手,“走了,你回去吧。”
张抗依旧看着她。此时看出了许多不同,顾妙是淡然娴雅的气质,自有一种出尘之感,眼前的少女却含着轻愁,似是为红尘所苦,无法得脱。不过她们母女两个的眼睛,都如此清澈。
原该委婉点的,此时却再顾不得,径直将心里藏了多时的疑问问了出来:“当年你母亲流落北地时,我曾给她写过一封信,她收到了不曾?”
傅云晚听出他语气中的急切,原来不止是她一直为这封信存着疑惑,张抗也是。“收到了。”
虽是早已预料到的答案,此时依旧心悸伤恸,似是许多年前留下的刀斧,隔着时间,再一次重重砸下。张抗垂目:“她可曾给我回信?”
他给她写了信,告诉她会接她回来,告诉她还在等她,可他再没收到过来自她的消息。她就那么突然在他生命中出现,又突然消失了。“她是不是给我回了信,不曾寄到?”
那天回去后,他又找借口来过五次,再后来他们定了亲。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直到她随着父亲到荆州赴任,再不曾回来。他得到的消息是她不屈而死,但他总觉得不会,总觉得若是她不在了,他会有所感觉。他一直不曾再定亲,等了那么多年以后,终于得了她的消息,她被掳去邺京,有了一个女儿。
那压在心底许多年的疑问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张侯当年给家母的信,写了什么?”
听见他喑哑潮湿的回答:“我说会接她回家。”
听见张抗沉沉的呼吸,他转过脸,许久不曾说话。
惹得傅云晚心尖也酸涩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许久,张抗转回头,眼梢泛着红:“我知道了。”
傅云晚一下子湿了眼睛。原来如此。她一直都害怕那封信写的是什么绝情的话,到江东以后,看过这边的风气后尤其害怕,苍天有眼,总算不是。母亲总算不是怀着伤心痛苦离去的。
傅云晚不确定,那时年纪尚且幼小,许多事母亲并不会告诉她。“我不知道。那时候母亲生了病,不久后就过世了。”
四周一片寂静,许久,张抗站起身:“今后若是有事便给我捎信,无论如何,我都会竭力而为。”
他起身离去,背影落寞,傅云晚跟在身后送着,心头沉甸甸的。
太迟了,那封信。假如母亲能早些收到那封信,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那么她与桓宣,是不是也已经太迟了?
城东一处寺庙里,谢旃慢慢走着,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这里香火旺盛,连绵数里都是庙里的产业,也包括这些对外租赁的房舍。庙产不同俗产,便是接待客人也只用跟庙里人打好招呼就行,并不像客栈那样需要登记造册,以备官府查验,所以多有需要隐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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