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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橘小说www.dajuxs.com提供的《故人之妻》23-30(第13/24页)
被他拿住了,他垂着眼皮,握在手里揉她的指尖,好似在把玩什么有趣的东西:“你我之间,何必这么客气。”
有事。傅云晚鼓足勇气:“今天秋姨和十妹来过。”
坐榻一晃,他走过来,挨着她身边坐下了:“段祥跟我说了。”
桓宣又嗯了一声,没怎么留心听她说什么,只管揉搓她的指尖。软软的,中间一点细细的骨头。昨夜他仿佛亲过,也许还咬过,欢愉的细节太多,记不清了。牙缝里突然有点痒,拿起那小小的手,翻过来露出掌心,亲了一下。
桓宣停步,有意等了片刻才回头:“有事?”
袍角一撩,虚虚搭在他膝上,他并不是谢旃那种端正的跽坐,而是偏于闲适的趺坐,一只手搭在膝上,一手垂下来,堪堪挨住她的裙角。傅云晚不由自主又觉得怕,不敢躲,头深深埋下去:“十妹她,她是来跟我道歉的,你说的没错,她之后,骗了我。”
傅羽仙听不出他这波澜不惊的一声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然而他是不喜欢傅娇的,那就多半应该是不高兴。她应该先哄得他高兴了,再说后面的事。“我之后见事不明,误会了你,对不起。”
桓宣看见她微微松开的领口,她身量娇小,并肩而坐时他微一侧目,就能看见她后颈上一小片露出来的,细白柔软的皮肤。衣领半掩的地方依稀露出一点红痕,也许是他昨夜情动时不小心留下的。转过眼嗯了一声。
傅羽仙惊得一跳,清醒的时候,她还从不曾与他这般亲密过。羞耻愧疚,本能地挣扎着,他牢牢抓着丝毫不许她挣脱,垂着眼皮:“十妹她,很可怜。”
明知道不该躲,还是忍不住想躲,挣扎之时他抓的越发紧了,那吻不再是局限于手心,顺着爬上去,一点点到手腕:“她怎么可怜?”
傅羽仙惊得五乎叫出声。他下巴上又长出了胡茬,扎得人心里乱糟糟的。他的手跟谢旃的很不相同,谢旃是执笔的手,温暖干燥,他的手带着厚厚的茧子,粗沙沙的,又太有劲。连他的吻都太有劲,又让她猛然意识到是不应该挣扎的,她还要哄他高兴才是。极力忽略掉心里的凄楚,就好像不是要吻,而是要吃她下去一样。
傅羽仙不敢看,觉得温热潮湿,又带着一点微微的刺疼,不知道他到底是亲,还是用牙齿轻轻在咬。要打起全副精神才能忽略掉这怪异的感觉,忍得声音都打着颤:“她在宫里挨打很惨,回去后我阿耶又打了她,还关着她,不准她治伤。”
桓宣移开嘴唇,发现了新的乐趣。她的手腕异乎寻常的圆,也是软软的,中间一段细细的骨头,食指拇指合上了一握,会空出异常宽松的一圈缝隙。圈在虎口里揉着捏着,不紧不慢又接了一句:“你想怎么样?”
傅羽仙发着喘,被他弄得老半天接不上话。从耳朵到脖子全都红透了,自己也能觉到软得异常,两当湿漉漉地贴着皮肤,不用想也知道又是一层汗。“我想,想接她过来……”
他忽地抬眼看她一下,傅羽仙不敢再说,后半句话带着气音,噎在喉咙里。不知道他这一瞥是什么意思,极力窥探他的神色,他却又低了头,顺着她的手腕,挪到了腰肢。
傅羽仙一下子僵住了。不敢躲也不敢叫,他搂住了她。有什么在心底挣扎得厉害,溺水一般,浮浮沉沉,他终于开了口:“接她过来干嘛?”
“养,养伤。”能感觉到他的手停在那里,捏着软软的肉,傅云晚终是忍不住,抖着手按住他,急急说完后半句,“她伤得很重,再不好好治怕是活不成了,秋姨对我很好,我娘没了以后,都是秋姨照顾我,秋姨还被我阿耶打坏了腿,她们真的很可怜,求求你了,秋姨不过来的,只是接十妹过来养伤,我保证她不给你添麻烦,等她伤好了,我立刻送她回去。”
傅云晚急急擦泪:“好。”
他迈步离开,她很快意识到不妥,他千里迢迢赶来,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去?连忙跟上:“我带你去。”
桓宣停步,让出地方让她先走。前些天下过雪,山里冷,那雪并不曾化完,摊在路上薄薄一层,她低着头小心翼翼走着,斩衰宽大的下摆晃在麻鞋上,越发像雏鸟了,小小的,孤零零一只。
她是真的心诚,斩衰全乎是粗麻做成,根本扛不住冷,冬天里别人都要加些皮毛丝绵之类,唯有她什么都不曾加,只是这么受着。前面便是穿堂,桓宣急走两步,在她身前,挡住穿堂而来的冷风。
傅云晚抬头,觉得他似乎很熟悉这里的地形:“你,来过?”
“来过。”他简短答了一句。
现在是他在前面带路了,他不再说话,傅云晚想着自己方才那一问真是傻,他既然能安排她来这里,必然也曾来过,又见他望着远处目光沉沉,先前温和的神色突然蒙上了一层冷意,让她惶恐着,不知是不是哪里说错了话,惹他不高兴。
空气因此静默下来,唯有鞋底踩着薄雪,发出嚓嚓的细响,尼庵不大,很快也就到了佛堂,桓宣敬了香回头,看见傅云晚惶恐的脸。
手里的动作便顿了顿。他生得凌厉,不说话时多半是有些吓人的,吓到她了吧?刻意将语气又再柔和些:“冷不冷,要不要拢个火盆?”
傅云晚怔了下:“不冷。不用。”
怎么会不冷,鼻尖都冻得发着红,眼梢也是,还有嘴唇。桓宣想起不知曾在哪里看过的美人图,白皮肤红嘴唇,胭脂一般的脸颊眼梢,从前他想着大约是脂粉调出来的颜色,如今见了她,才知道有的颜色全乎是天然,并不干脂粉什么事。拿起蒲团替她摆好:“垫着吧,冷。”
傅云晚默默跪下,余光瞥见袍角撩动,桓宣在另一头跪下了,他转过脸,说话时口中呼出薄薄的白汽:“我母亲埋在这里。”
傅云晚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应当是在解释方才突然的沉默。他看出她的不安了吧,他实在是很心细,与他雄壮凌厉的外貌全然不同,让人惊讶着,又感激他的体贴。
桓宣望着门外,暮色完全沉下来了,山里的夜总是来得特别快。记得几年前处理完母亲的丧事,天也是一眨眼间,突然便陷进了夜里。“她一直都想出家。”
傅云晚觉得不该问,然而他看着她,似乎在等她问,她便不由自主,问了出来:“为什么?”
他望着外面久久不曾说话,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了口:“活得太苦了吧,家里人不认她,外面的人骂她,还得拼命做活养我这个杂种。”
傅云晚心里突地一跳。觉得被杂种两个字刺伤,又激发出强烈的、同病相怜的情感:“这不怪你。出身如何,并不是我们的错。”
傅云晚剩下的话全都被堵在喉咙里。嘴巴被他牢牢占据,他挺拔的鼻子压着她的,于是连那里的呼吸也失去了,全然没有一点出路。恐惧,慌乱,羞耻。在近乎窒息的痛楚里模糊地想到,他的吻跟谢旃的也那么不一样,谢旃那样温柔,抚她的手那样轻,绝不会像他这样粗鲁,扣着她全然是要揉进骨头里的力气。
桓宣吻着,总觉得似乎不够深,没能够全部占据。微闭的眼睛看见她水濛濛的眼,眼中的水汽慢慢聚集,在末梢处凑成一颗细细的泪珠,顿了顿,倏地落下。心里似被什么扎了一下,松开了她。
伸手抹掉那点泪,突然就有了点焦躁:“别哭了。”
桓宣看她一眼,重又埋进麻布粗糙的纹理里,嗅她身上那股幽淡的香气。蓦地有点埋怨谢旃,这样的世道,傅家那样污浊的环境,为什么把她养得这样天真,全然没有一点儿自保的手段?“不行,不能见。”
声音含糊着从织物里透出来,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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