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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橘小说www.dajuxs.com提供的《金玉奴》100-110(第8/13页)
妥就生了嫌隙。
    不过,沈从白还真的是很好奇:“所以,是为什么?”
    “因为你们待人,是真心的。简而言之,你们两个从来都不是那种看人下菜碟的人。”祝允的身份很难在北梧获得什么真正的便利,似乎从他离开落星谷的那日起,就注定了会遭受许多白眼。
    还记得一开始见到祝允的时候,左清清是说过很多难听的话,可到底那人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并不是什么坏心眼的。
    再后来,沈从白和左清清甚至都能放下心中对于金玉奴的不屑高傲,和声和气地与人相处。单凭这一点,贺长情就知道,只有这样的两个人才是她真正值得全心信赖的属下,志同道合的朋友。
    “能得主上这样一句话,小白没有白活一世。我带何云琅去见了穆国公,国公爷的精神头看着比之前差了不少,但他或许是感激主上千里迢迢把世子带回去的恩情,还特意将我二人引到了他的书房。”
    “可有什么发现?”得亏沈从白心细如发,还惦记着他们之前在相府章远安的房间里看到的剪纸一事。
    其实若不是小白说到这里,贺长情怕是直到现在都没能想起这一茬来。近日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早就让她分身乏术。
    “国公爷的书房有很多被撕得破碎稀烂的剪纸。”沈从白回忆着不久之前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哪怕已经离开了那个压抑的环境,可他心中也是实打实的感到堵塞憋闷,“我在地上还有案上,看到了好多张已经完成的剪纸,虽然它们被撕碎了,但我还是能看出原本的样子。国公爷说,世子不在人世,他也没了活着的意义。留下那些剪纸,只会愈发伤情,难以忘怀那段回不去的美好时光。”
    是啊。虽然那些成品不是世俗意义中的上等佳作,可单是从章远安房间中的那一幅剪纸来看,便知道它的创作者应该是一个充满着童真意趣的人。而不是现在这个,送走自己唯一亲生儿子的白发老人。
    “那何云琅还有给人看病吗?”
    “看了,国公爷还是很感激主上的一片心意的。所以小白擅自做主,主动问及了章远安房中那剪纸的事情,以及国公爷和章相的关系。”
    原来小白铺垫许多,都是因为这个。没有人会在万念俱灰的时候还说什么谎话,便是从前有着非同小可的打算,现在唯一的挂念一断,一切也就毫无意义。
    虽然贺长情打从心底深处知道,国公爷定不会和章相有任何超乎普通朝臣之间的往来,但她还是克制不住地紧张起来:“国公爷,怎么说的?”
    第107章 从龙之功
    “章相膝下只有章远安一个儿子, 虽不是亲生,但也视如己出。穆国公同章相在朝为官数十年,章远安也是他看着一点一点长起来的, 那时他年龄尚浅,刚去到相府不久,日日谨小慎微, 说话不敢大声, 走路也含胸驼背。相府的下人见他是个软柿子, 背地里没少苛待他。”
    虽不曾亲眼见过那时的场景, 但透过当时国公爷的神情,沈从白也能想到,那该是怎样一段艰难晦涩的日子:“穆国公怜爱, 又有意敲打警醒那些下人, 这才送了那幅剪纸给他,希望借此能安抚一二幼子之心。”
    贺长情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会一直挂在他的房中。”不知不觉地,她从前对章远安的那些厌恶似乎变得淡了些许。
    纵然那人是个满腹心机的家伙, 可他把穆国公对他的好放在了心头,这些年来一直视若珍宝。如此看来, 章远安又怎么不能算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呢?
    ——
    光阴向来走得飞快, 距离回京似乎也没有过了多久, 贺长情却跟在人群里送走了好多她生命中的过客。
    比如一月之前的沈怜, 那个到死都在怒斥着天道不公的姑娘。她被斩首的时候, 沈家竟没一个人来送别, 围观的百姓听闻她做的那些事后, 也都纷纷投去鄙夷的目光。
    说来也很是凉薄, 毕竟生与死, 是人活一世的头要两件大事。可沈怜在阔别人间的最后一刻,竟也没能看到在场之中,但凡有一个人,脸上露出了一丝一毫的心痛与不舍来。
    在铡刀落下的前一刻,沈怜终于收了骂骂咧咧的言语,只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人头应声落地,城楼之上缓缓转过一个背影,最终化作了天与地交界处的一个小黑点,直至再也无处寻觅。
    沈怜她不知道,沈慈是来送过她最后一程的。
    她这庶女的身份,误了她一生,也让她作茧自缚,甘愿蒙上眼睛捂住耳朵,与外界彻彻底底地剖离。自此亲情的温暖于她是穿肠毒药,只要沾染上一点,她便觉得无限自卑,耻辱与不甘终年伴随着她的呼吸,每时每刻都在淹没吞噬着她。
    她明明,并不是像她说的那样,一无所有。
    所以说到底啊,也不过是咎由自取,平白留旁观者一声嗟叹罢了。
    今日,贺长情带着祝允和一干手下,再次来到了法场之上。
    冬日不过刚刚来临,天地之间就被迫裹上了一层肃杀之意。天穹灰蒙蒙的,从今晨开始,就一直洋洋洒洒地飘着细雪。
    赵明棠哈出一口热乎气来,又搓了搓冻得发红的双手,凑到了贺长情的跟前:“小阁主,秦家倒了,顾世子也……您看,我接下来?”
    他知道,这话问得恐怕不合时宜,他也打心眼里敬重那个为了一城百姓甘愿被俘的少年英雄。可他千里迢迢来至京都,现下顾清川一死,国公爷的身子眼见着一日不如一日,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一只丧家之犬。
    实在,不得不早做打算啊。
    贺长情的面色有点凝重,让人无法辨别出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你放心,我既然把你带到京都,自会给你安排好去处。”
    但好在,这位小阁主一向是个公私分明的。赵明棠放下心来,诶了声,将两手索性插到了袖子里,肩膀一缩,站到一旁再不多话了。
    断头台上,跪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
    秦家其余人等,在被罚没所有家产后,男的被流放充军,女的被遣散出京,永不得再入京都。梁淮易到底还是心软了,只把秦家父子二人判了斩首之刑,至于其余没有参与其中的,好歹留了他们一条性命。
    他甚至,都没把那些女眷打入贱籍,单凭这样的胸襟气度,便获得了朝中内外多少称赞。贺长情不得不承认,圣上虽然爱猜忌了些,可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好人,是个值得信赖的明君。
    再看这不可一世的秦知行,哪里还有往日的嚣张气焰,此时哭天喊地地只求圣上饶他一命:“国公爷,烦请您转告圣上,求一求圣上,与逆党勾结一事,与我无关啊。”
    将死之人嘛,被吓破了胆也是人之常情,甚至为此改换了性子,说些低声下气服软的话更是正常。没人愿意多想,也更不会有人搭理他。
    甚至就连,往日里把他捧在手心里宠着的秦先望,都神情恹恹地低垂着脑袋,好像已经不在人世间了一般,对于自己儿子的那些没骨气的求饶之声充耳不闻。
    只是,旁人的平静仿若是一种无声的催命,彻底攻破了秦知行的心防:“与逆党勾结,全是我爹干的,我一点儿都不知情啊。我从头到尾都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圣上既然宽宏大量,只把秦家人赶出京城或者流放出去,那我也罪不至死吧!”
    “行儿,你说什么?”秦先望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儿子,一遇到生死大事就这样把他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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