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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橘小说www.dajuxs.com提供的《陛下类卿》30-40(第5/27页)
她左思右想,很快想出对策,以担心陛下身体安康为由,说要下厨熬参汤,可伺候的几名宫女,却阻拦她,说是陛下有吩咐,命她们不能让沈姑娘劳累。
沈微渔却搬出萧庭訚,“陛下有没有说过,让你们听从自己。”
几名宫女面面相觑,垂头低声道:“陛下说过。”
沈微渔莞尔一笑,“你们知道便好,若是谁胆敢阻拦我,便是阻拦陛下。”
宫女们一听,也不敢拦沈微渔,只能期盼陛下事后莫要责罚她们。
沈微渔看她们还在担心,温声道:“我会跟陛下说你们的好话。”说罢,她便去熬了参汤,趁她们不备,咬破指尖,血珠子滴落在参汤里。
她用锦帕随意擦去指腹的余下血珠,恍若无事发生,等到参汤熬好,萧庭訚已从殿外回来。
也不知他今日去何处,一身血腥味。
萧庭訚一袭碧青色绣竹节的衣袍,披着鹤锱披风,行走间,窄边衣袖隐约露出银丝的如意纹路,儒雅、淡笑,像芝兰玉树的世家子弟。
沈微渔恍惚一下,几乎有点认不出萧庭訚。
直到萧庭訚走近,唇角扬起的笑意薄凉,属于天子的威压顷刻落下。
“你给朕熬了参汤。”他语气含笑,眼眸却淡漠,窥探不到任何思绪。
沈微渔惊醒,主动接过他的鹤锱披风道:“我今日闲来无事,正好想让陛下尝尝我的厨艺。”
熬参汤还要厨艺吗?萧庭訚忽然想到她初入宫,整日为送来参汤,在看她眼眸濯清地凝望自己,本想回绝的话,到了唇边,变成应允。
沈微渔欣喜一笑,捧着他的披风交给宫女,随后命人将熬好的参汤端来。
她来到黑漆雕瑞兽的八仙桌,亲手舀参汤,盛在青瓷花卉的瓷碗,随后递给他。
“陛下,你尝尝。”沈微渔为了解他的情毒,也算是费尽心思。
可当萧庭訚接过去,本来站直身的沈微渔脸色微微一变,她怎么看到萧庭訚的后颈多了一道花纹。
花纹似芍药,浅淡地不引人注意。倘若不是她挨得近,也丝毫看不出来。
可她一瞧这花纹,心中惊涛骇浪,潮水不断翻滚,脸色顿时苍白下来。
萧庭訚还以为她身子不适,收敛笑意,阴沉地吩咐宫女将她送回暖阁,好生安息。
“陛下,我无碍,也许是昨夜没睡好。”沈微渔不想让人发觉她的异常,顺势落座,面对萧庭訚。
萧庭訚想到她昨夜爬床的一幕,指尖拢了拢。
沈微渔趁此一边问昨夜自己为何会睡在陛下的龙床,一边用眉梢悄悄打量他脖颈的花纹。
她记得朝梣练的蛊虫,都会在人的身上留下类似芍药的花纹。
朝梣被蛊虫的血迹沾染,中了情毒,可昨夜分明没看到,今日却多了花纹,而且蛊虫留有花,分明只有朝梣会。
难不成藏在宫内的苗疆人,与朝梣有渊源。可她从未听过朝梣跟谁相识,若是故人,她理应也知晓。
到底是谁呢?还是说那人跟自己有仇,也跟朝梣有仇,那日的蛊蛇说不定是朝她而来,没想到阴差阳错被萧庭訚杀了。
沈微渔心中猜疑不断,思忖那人究竟是谁识。她也因此没听清萧庭訚说的话,颔首应付过去。
直到,她听到萧庭訚从容不迫道:“嗯。”
沈微渔稍稍回过神,他说什么?可她面上不能露出困惑,不然就暴露自己心不在焉,于是她露出欣喜的笑容。
萧庭訚将她举止尽收眼底,漫不经心地舀动金勺,眼帘垂下在想,朕不过是说是她自己想睡龙床。
她便信了。
沈微渔不是蠢笨的人,所以她应是知道他说的是假话,却又爱慕自己,只能笑着应下。
萧庭訚眉眼阴翳褪去,笑意多了几分温度,心情甚好地主动喝了几口参汤。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参汤腥味很重。
沈微渔本来思绪复杂,见他在喝参汤,压住乱七八糟的思绪,柔柔地问:“陛下,好喝吗?”
参汤哪里会好喝,况且汤里有腥味。
萧庭訚微不可见皱眉,目光落在她一双秋水剪瞳,淡然道:“还行。”
“臣女明日再熬参汤给陛下喝,可好?”
沈微渔想着放的血少,怕会残留情毒,打算明日再放几滴血试试。
不过她的血还是蛮有用,他脖颈的花纹已经淡去不少。
沈微渔漫不经心地想着,见萧庭訚皱眉,又淡然地道:“好。”
她唇角的笑意扯开,笑靥如花,眼眸濯清。
萧庭訚多看了几眼,觉得参汤也没那么难喝。
当晚,沈微渔担心他的情毒会复发,悄无声息地半夜偷溜他的寝殿,见他睡得深沉,偷偷看了几眼他的脖子,花纹淡成银色,想必情毒已经解一大半。
她满意地回到暖阁。
殊不知,在她离开后,萧庭訚睁开锐利的眼眸。
一连几日,沈微渔都悄悄将血滴在参汤,亲自见他喝下去,直到最后一晚。
沈微渔不放心来看最后一眼。
许是之前萧庭訚都没有睁开双眼,沈微渔这次大胆了些,将幔帐卷起,坐在床边,濯清的眼眸凝聚在他清隽疏朗的面容。
随后,她不假思索地想要掀起萧庭訚的衣襟。
她想萧庭訚之前都没有醒来,今夜若是醒来,大不了说自己又想爬床。反正他也不是一次两次误会自己。
可当她的皓腕被萧庭訚攥住,惊惶失措间对上他黑沉沉的眼眸。
顷刻间,沈微渔想也不想地道:“陛下,你信我是来爬床吗?”
“……”
萧庭訚起身,笑容阴晴不定,“你觉得朕会信吗?”
沈微渔镇定下来,坦然道:“陛下会信我。”
“……”
萧庭訚没想到会有人理直气壮想爬床,而且她之前还来了不止一次。她真的就那么想当皇后吗?
也对,她无名无分住在自己的寝殿,心中不安,也理所当然。
沈微渔瞥见他脸色恢复如初,还以为他听进去了,想要悄悄收回皓腕,但转眼萧庭訚勒紧她的腕骨,像是退让一步,可面上仍傲慢。
“你且等等,三月后朕会让你当皇后,在此间隙,休要爬床。”无媒苟合,终究于礼不合。
沈微渔一愣,他之前不是不想让她当皇后吗?
余光瞥见他狐疑的目光,她想起自己还“爱慕”萧庭訚,当即垂眸落泪道:“臣女十分欣喜,毕竟我等这一天,等太久了。”
她又说了一通甜言蜜语,方才在萧庭訚面前糊弄过去,之后,她用时辰不早为由离去。
萧庭訚也并未拦她,仿佛真的信她的话。
待她一走,萧庭訚波澜不惊的黑眸顿时阴沉下来。
不知为何,他感觉沈微渔喜欢他,但有时候又觉得她在敷衍自己。
萧庭訚起身,睡意早无,来到窗牖,推开后刺目的寒冷席卷面容,四肢百骸也灌入了冷意。
他清醒了几分,开始捋了捋近日发生的事情,又莫名想到每次喝她熬的参汤,若有若无的有股腥味,可参汤并未有荤腥。
萧庭訚思忖间,骨节修长的指尖攥住窗边,寒风扬起他的宽大的织金衣袖。
“十三。”他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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