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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橘小说www.dajuxs.com提供的《故人之妻》70-80(第16/18页)
   桓宣狠狠咬着牙,下颌上都忍出了清晰的轮廓。檀郎檀郎,到这时候,她还对着他,念着谢旃。就那么不可替代吗?是不是因为那次相救?如果她知道那次的人是他,会不会改口唤他的名字?
    心跳快得狠了,明知道不该想,却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想。嗅到她暖热的香气,让人的意志在坚持和妥协的边缘荡来荡去,腰又突然,被她从身后抱住了。
    她的呼吸立刻扑上他的脖子,有什么酥酥麻麻的一线从骨头缝里生出来,挤进天灵盖,根本合不拢他的腰,牙缝里都是奇痒。看见傅云晚白白的,小小两只手。桓宣喘着气低头,那么细,那么软,可她就是不肯放弃,使劲抓着抱着,向他身上贴着:“你亲亲我,亲亲我。”
    满身的肌肉一霎时全都鼓胀,眼睛充着血,桓宣咬牙转身,双臂一搂,向她红唇上发着狠的亲下来。外面有人敲门:“明公。”
    傅云晚听见了,心里忐忑起来,她这次强要跟他一起走,诸事都不曾收拾好,要给他添麻烦了吧?握着的手轻轻摇了摇,踌躇着说道:“我也能骑马,不用太麻烦的。”
    手被安慰似的攥了攥,桓宣回头:“你不用管,我来安排。”
    知道她是怕拖累他们,然而骑马辛苦得多,他筋骨柔弱,绝不可能像他们这些人一样五千里路便都在马背上过。况且她骑马也只是在兖州时学过五次,刚刚入门而已,他还怕不安全。眼见她仰着下巴依旧是不安的模样,桓宣轻声道:“我也正想歇歇,这一路赶得太急,累了。”
    出来这十来天里没有一刻不在奔波忙碌,他倒罢了,皮糙肉厚的不在乎,但也该让身边这些人喘口气。算算时间幽燕那边的春耕想来也差不多了,但每年春耕过后总有许多细事还需收尾,索性再留出五天时间给王澍,让他能够从容做完吧。大皇子刚刚到手,也得留出时间昭告天下,拟诏讨贼,便是回去的路上多走五天,也不妨事。
    也就无怪乎自古以来欲得天下者,总要把目光盯着这片鱼米之乡。然而谢旃在这边。
    长长的跳板连通码头,桓宣拉着傅云晚慢慢走下去。上船时也是这么拉着她,可那时候生疏隔阂,此时五个时辰过去,却有五分仿佛五个月之前的亲近欢喜了。
    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紧紧握住桓宣的手,有心解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没法解释,正是百般委决不下时,江船慢慢靠岸,该下船了。
    忽地觉得桓宣看了她一眼,心里发着虚,不由自主便低了头。又蓦地想到,生辰那天桓宣千里迢迢赶到建康,为什么又突然离开了呢,是因为知道了她不曾有孕,所以走了吗?可那时候便是她自己也无法确定是否有孕,而她那夜,却是和谢旃单独待了一会儿,难道那时候?
    桓宣默默看着。江东气候适宜,耕作比北地容易,收成又比北地强了不知道多少,譬如这田地,一锨下去就能看见肥沃湿润的泥土,不像六镇那边干硬贫瘠,要翻得极深,翻上许多遍再细细追肥,方才能够播种。
    随从先行出发去找车,桓宣带着人在码头边上一座卖吃食卖水的棚子里喝茶歇脚。棚外不远便是田地,此时春耕正忙,田垄之间密密麻麻到处都是人,种麦种豆种菜的,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傅云晚忐忑着,到底点了点头。他说想歇歇,多半是为了安慰她吧,他看起来是个粗鲁的军中汉子,其实心思细腻之处并不亚于谢旃。
    谢旃。心里突地一跳,大半天过去,这是她头一次想起谢旃。昨夜虽是不告而别,但他此时必定已经知道了,况且上次,也算是当面告过辞了。他如今病情好转,她也再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了。
    桓宣转过目光,北地一统尚且还不知要多少年,一时半会儿倒也虑不到这里。
    凌越靠近来询问:“这次走哪条路线?”
    “走淮扬一线,过兖州,至范阳。”桓宣道。
    来的时候为了赶时间,走的都是旱路,翻山越岭极是辛苦,此时带了她,便要选平缓方便的路线才行,她就不至于太辛苦。
    凌越蘸着茶水在案上划着路径,低声又道:“娘子没有路引,补的话大约需要一两天,要么先避开大城,从小道绕行吧。”
    这天行路时果然避开大镇,只拣着偏僻小路绕行。淮泗一带新经战乱,一路行来多能看见战火焚烧后的房屋和荒地上新增的坟头甚至无人收拾的尸骨,然而道路另一侧很可能就是正
    一路默默看着想着。来的时候是冬天,战乱也才刚刚结束,到处都是荒凉,如今满眼绿色,让人心情也舒畅许多,真正感觉到了一种春日里万物复苏的蓬勃景象。
    傍晚时一行人寻了一处破庙落脚淮扬一带水路通畅,春日里正是水深好走的时候,船上也比坐车舒服,,这庙原本极大,绵延一带到处都是青砖房屋,桓宣选了最完整的后院落脚,正在生火造饭,门外突然走来五个农夫打扮提着斧头的人,看见院里有人时也吃了一惊,领头的老者笑着上前招呼:“你们也是来搬砖瓦的?”
    地道的淮泗口音,却像是当地人。桓宣没有说话,拉着傅云晚避进屋里,凌越各地方言都懂,便也打着淮泗乡谈笑道:“在耕种的土地和新搭起来茅屋,孩童在田间地头奔跑玩耍,父母辈在地里干活,两相对比,有一种生与死,新与旧,过去与未来的奇异观感。
    “可不是嘛,”又一人道,“从前但凡好房子好地就都是庙产,想种就得给庙主交租,比官府赋税还高,亏得有檀香帅,咱们总算也能享点佛菩萨的好处啦!”
    “回去造屋,”老者笑道,“客人不知道么?檀香帅新近推下来的好事,但凡毁坏无主的寺庙道观,许咱们百姓拆了回去造屋。”
    “庙里的地也许咱们耕种呢!”另个正在拆窗户的男人接茬道,“可真是救了大急了,我家房子地全都毁了,一家五口挤在窝棚里混了五个月,等再拆点砖瓦就能造两间房,正好赶上春耕这茬!”
    “檀香帅派人发了麦种,让咱们也种麦呢,说这个不耗水产量高,村里还发了石磨,让咱们收了麦磨面吃。”
    一声声传进耳朵里,傅云晚低着头,恍然想起曾听谢旃说过,如今佛道盛行,良田美池大半都是庙产,僧尼不事生产不交赋税,国库因此空虚,军队因此无人,百姓的田产也时常被庙主鲸吞蚕食,他道该当加以限制,还利于民,原来他已经开始做了。
    外头生了火堆,随从们在烧水做饭,百姓们一边干活一边跟凌越闲聊,檀香帅的名字时不时钻进耳朵里:
    老者哦了一声,笑道:“我当也是来搬砖的,那你们歇着,我们自去弄。”
    江东秩序较北地好得多,傅云晚便不曾关窗,我们是过路的,在这里歇歇脚。”
    知道她是怕他不满,有心安抚,这态度的确安抚了他。他们两人之间永远也不可能避开谢旃,那么,只要她心里选定的是他,别的他也可以不那么计较。
    忽地觉得有人看她,抬眼,桓宣沉着脸目光冷淡,让她心里突地一跳,忙忙地把他的手挽得又紧些,柔声道:“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吧。”
    语声温柔,让桓宣焦灼的心境稍稍抚平一些,淡淡说道:“不用,他们会安排。”
    傅云晚躲在桓宣身后,看他们一群人走去五间倒塌的房屋跟前,把能用的砖石都敲下来,甚至连梁柱椽子也都撬了,又见凌越不放心,凑在跟前攀谈:“老人家拆这个做什么?”
    “还让北地来的老手教咱们种呢,我刚领了半斗麦种,今年也试上一试。”
    “还免了咱们两年赋税,说咱们淮泗才打过仗老百姓日子不好过,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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