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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供,是想起了当年之事不成?”

    程蕴之苦声道:“并非如此,她如今是染了风寒,且以前的病这几年都为隐患,如今听到旧事,又被引得难受了。”

    明归澜略一迟疑道:“程先生,我父亲当年是否为薄姑娘看过病”

    程蕴之颔首,“的确看过。”

    “我父亲适才想起来了。”明归澜面色肃然,“他说……当年薄姑娘的病颇为难治,没想到程先生后来将她治好了。”

    程蕴之不愿多言,“大半是离了京城的功劳,她身体还是不好。”

    霍危楼此时看向吴襄:“凶手交代的如何?”

    吴襄忙道:“都交代了,适才明公子也看了证供,说和当年相差无几,此外,他还交代了这中间十年的四起案子,加上小薄公子和文瑾,被他谋害的男童一共有六人,眼下衙门里的还在继续审问细节,从明日开始,会带着他去指认当年案发之地,看能否找到更多的人证物证,当年被害男童的家属亦要花时间去联系,待无错漏方能定案。”

    衙门自有衙门的章程,霍危楼对吴襄也算放心,然而他却想到了一处,“当年他带走了她们姐弟,之后姐姐脱险,他在那之后便未曾害怕过?”

    吴襄轻嘶了一声,凶手犯案极多,又是那副油盐不进却坦白交代的模样,他今日审问出的真相不少,只顾着消化记录,还未去找

    寻疑点,“这一处还未问,不过我已问了小胡,小胡说当年经手小公子案子的衙差大哥提过,当时小薄病重,衙门里办案的人都知道,或许凶手也知道,要么就是小薄并未看到凶手的脸,所以他有恃无恐。”

    李绅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言辞无畏,毫无隐瞒,而当年带走的一对姐弟,弟弟被献祭谋害,姐姐却逃走了,任何一个凶手都会害怕这个逃走的小姑娘乱说话。

    可李绅却并无提及之后对这个姐姐的忌讳。

    霍危楼觉得不妥,但吴襄的解释亦算说得通,便只是道:“此处要再加审问。”

    吴襄应下,明归澜又道:“程先生医术高明,不过薄姑娘的病若难诊治,在下和家父都可帮忙。”

    “好,你们有心了。”

    薄若幽病着,吴襄二人也不好久留,他们刚告辞离开,守着薄若幽的良婶便出了薄若幽闺房,“老爷,侯爷,小姐醒了”

    霍危楼和程蕴之连忙去看,进了内室,薄若幽果然醒了,她仍躺着,面上一副病容,看见二人出现,她哑声道:“我何时染了风寒自己都不知。”

    程蕴之满心担忧,此刻也只能掩下,“我说什么来着,这几日天寒,你来回奔波,怎能不病?”

    “让义父担心了。”薄若幽因病了少有气力,语声越发温软,言毕又去看霍危楼,“也让侯爷担心了。”

    霍危楼站在床边,“可觉何处不适?”

    薄若幽也不隐瞒,“身上酸软无力,额头有些痛,嗓子也痛,别的无碍,义父的方子我吃上两日便可痊愈。”

    程蕴之请脉,又问的仔细:“可觉神思混沌记不清事?”

    薄若幽有些莫名的看着面色严肃的二人,“这倒没有,义父不必担心,是风寒外加这两日疲累方才忽而支撑不住,并无别的不妥。”

    说完薄若幽朝门口方向看了一眼,“良婶说,吴捕头和明公子来访了?”

    霍危楼点头,“已经走了,是来探望你。”

    薄若幽唇角紧抿了住,她沉默一瞬,显然还记得早前之事,“凶手可交代完了?”

    霍危楼将吴襄的话重复了一遍,“衙门有吴襄和孙钊,你不必挂心,这两日且好生养病,衙门有了消息,我来与你说。”

    薄若幽外袍褪去,绸缎般的青丝铺了满枕,越发衬出她惨白的面色,她看向程蕴之,“义父可知道了?”

    她开口便一阵鼻酸,程蕴之点头,“知道了,义父觉得你做得对,倘若你当日未得脱身,你父亲母亲只怕那时便要伤心欲绝。”

    薄若幽瞳底浮起一层雾气,“若是旁人遇险,我未敢援手便罢了,可……可我将弟弟丢下了,他才四岁……”

    言毕,她忽而抬手覆在眼上,很快,一行泪渍沿着她脸颊流了下来,她鼻尖耸动,轻微的抽泣了一声。

    程蕴之叹道,“傻丫头,无人会责怪你,反倒觉得庆幸,你亦不该责怪自己,你定是想带着弟弟一起走的,可是凶手是成年男子,两个一起跑,哪里跑的脱?且那凶手专挑男童下手,你一个五岁的小姑娘,如何救得了他?”

    薄若幽手仍覆在眼上,程蕴之又心疼的道:“想哭便哭一场,哭完了,义父便不许你再想此事,如今凶手已抓住,也算为兰舟报了仇,改日我们去他坟前上个香,此事便算了了。”

    薄若幽神志清醒,这令程蕴之心弦大松,他自然只求安抚好薄若幽,不令她自责多思,见霍危楼站在旁不语,他便起身为二人留了片刻时光,好令霍危楼安慰她。

    霍危楼先握住她放在身侧的手,薄若幽有所觉,却仍未放下落在眼上的手,霍危楼眼瞳微暗,倾身连着锦被将她捞入了怀中,薄若幽一下将脸埋在他肩头,压抑的哽咽声从她喉间溢了出来,霍危楼心疼极了,又觉一丝濡湿沾上自己颈侧,心底针扎一般。

    “莫怪自己,见你如此,令我,亦令程先生心疼。”

    霍危楼去抚薄若幽背脊,她身形抖得越发厉害,喉间的呜咽声亦越大,没多时便有更多泪意沾湿霍危楼颈侧,他从未见她清醒时流过眼泪,如今这眼泪落在他心尖上,烫的他生疼。

    薄若幽并非心志脆弱之人,憋在心底的自责发泄出来,倒也通透了许多,没一会儿,她便从霍危楼怀中退出,霍危楼揽住她,去看她湿漉漉的面颊,他抬手擦了擦,没忍住在她眼角轻吻了两下,“刚才梦魇也在哭,你可知道?”

    薄若幽摇头,“不记得。”

    她眉眼间仍有颇多悲戚,霍危楼看的揪心,又想她仍在病中,便要将她放下躺着,薄若幽却以为他要走,忙将他手抓住,“侯爷去哪儿?”

    霍危楼一愣,旋即弯唇,稳稳将人抱在怀里,“我自哪也不去。”

    薄若幽似放下心来,脸颊朝他肩头靠来,她少有此般粘人之时,霍危楼心腔内的担忧疼惜再也压不住,不由拢着她脸颊吻了下来。

    这吻轻柔细密,无关欲念,只将他心底情愫尽数倾注,他沿着她唇角鼻尖脸侧一路吻过,最后又衔住她血色淡淡的软唇碾磨,这浓浓的安抚意味又令薄若幽心潮起伏,眼睫微湿,可惶然的心却在此刻安定下来,又因这亲近,惨白面颊上多了一分血色。

    霍危楼的吻春风化雨一般拨去她心底阴霾,薄若幽少见他如此细致温柔之时,他又在她眉间吻了数下,柔声道:“今夜我自陪你。”说着又故意逗弄她一般,“且今夜再不必去歇那客院了。”

    薄若幽虽无力气应话,眼底却见了半分笑意,二人又温存片刻,程蕴之带着良婶送来晚膳,喂药是程蕴之喂得,眼下霍危楼便亲自喂薄若幽用了些白粥,程蕴之见他待薄若幽这般周全,自也越是放心。

    这夜霍危楼果真未再去客院,他歇在薄若幽房内贵妃榻上,长手长脚在榻上伸展不开,便又去薄若幽床边坐着,半夜外头寒风呼啸,又再下起大雪来,薄若幽忽的惊醒,待看到霍危楼仍在床边坐着,才又闭上眸子沉沉睡去。

    霍危楼两夜未曾归府,使得霍国公府都知道薄若幽病了,第二日一早,霍轻鸿和福公公一起到了程宅,福公公见着薄若幽病容,眼底直冒泪花,霍轻鸿更觉古怪,薄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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